【賈美娟(新竹讀者)】
驚聞小曼住進安寧病房,一干好友痛徹心扉。 小曼,我的高中死黨,長得標致動人。研究所畢業,如願成為高中老師,深受學生愛戴。教書數年後,在眾人祝福下,和相戀五年的男友步入禮堂,兩年後,一雙可愛的龍鳳胎是她的驕傲。如此的「好命」,真是羨煞一票親友。 直到定期的聚會,交情深厚的姊妹們都注意到小曼一雙明眸下,閃過的憂傷。原來,三代同堂,是幸福也是困擾。強勢又守寡多年的婆婆,常常數落小曼的不是,總視她如外人。孝順的獨子老公,不敢也無心在意老婆的感受。小曼深愛老公,總是逆來順受,一廂情願認為溫柔可以化解一切。 再見到小曼,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。長期的悶悶不樂,內外煎熬,讓她身心俱疲。一日課堂上昏倒送醫,診斷出罹患胃癌,終於動了手術。 婆家並未因此給小曼較多的關懷,一直不被重視的小曼也習慣了,倒是牽掛一雙才入小學的兒女。手術後不到一年,發現癌細胞擴散,痛苦的療程,令人不忍,為了活著照顧子女,小曼咬牙忍耐下來。 直到那天,黑瘦乾癟、氣若游絲的小曼,瞥見先生公事包中,他和時髦女子的親密合照,當場青天霹靂。 先生坦承不諱,盼享齊人之福,婆婆一旁裝腔作勢。腦中一片空白的小曼,冷眼看著枕邊人,這究竟是個怎樣的婚姻牢籠,將她折磨得不成人形? 望著眼前正和死神拔河的小曼,不禁恍惚,這就是當年青春快樂的小曼嗎?病床邊,頭髮花白的娘家媽媽,淚已流乾。 我看到有如連續劇般的情節正在上演,紅顏薄命,令人不勝唏噓呀!
【2005/12/04 聯合報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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