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2月26日 星期二

一個李安,一個勇於追求夢想的人

常常看人家這一種故事很容易感動,當然也有一定的正面效應。

但是呢?!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的為自己的夢想作些什麼?!難道就是看看這些勵志文章

彌補一下自己內心的缺憾?!就連最簡單的一個踏出腳步也做不到?!

不要說一定得出國啦...但至少如何堅持追逐夢想的信念...就是一件令人感動的偉大故事。

道理很簡單:老天爺是一定給努力夢想追求機會的!要不然豈不是不公平嗎?!

對不對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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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安:用真誠的心,感動世界

作者: 蘇育琪 | 親子天下 – 2013年2月26日 下午2:09

第85屆奧斯卡最佳導演獎在激烈競爭下,由台灣的李安導演,以「少年PI的奇幻漂流」(Life of Pi)獲得。這也是李安第二度拿下奧斯卡最佳導演,再次擊敗好萊塢大導演史帝芬史匹柏。從美國漂流到世界,從中國漂流回台灣,李安的導演路,就是一段段怒海漂流與奮戰的旅程。

人生的春夏秋冬都經過,李安對人性的諸多面相,有刻骨銘心的體驗。

因家庭的遷徙,小學起就經歷文化衝擊,在外省中原文化和日式本省文化間尋求平衡。自小是家中最受寵愛與期待的長子,卻連續兩次大學聯考落榜,無顏面對擔任高中校長的父親。在藝專找到舞台與信心,一路擔任男主角,還曾獲大專話劇比賽最佳男主角獎。赴美留學時,卻因語言問題,只能演默劇或小配角。專心朝電影導演發展後,找到最適合自己的表現方式,畢業作在紐約大學影展得了最佳影片與最佳導演兩個獎,美國三大經紀公司之一的威廉.莫瑞斯當場要與他簽約,沒想到在美國一留六年,一部片子也拍不成。

戲裡戲外兩個李安

眾人無法想像,三十好幾、有妻有子的男子,如何能熬過六年失業在家的日子,而不認賠殺出。李安卻說:「這是我要做、是我愛做的事情,毫無反悔。我不會說這把我撒錯地方,我後悔,從來不會。」

找到自己的興趣,追求自己的夢想,不斷學習成長,這個小學生都會作文的基本道理,卻極少人能像李安一樣,用全部的生命來孤注一擲。這樣的篤定,來自真誠的面對自己。「我一直知道我要什麼,其實很簡單,就是一部接一部拍,然後適應,然後從生命裡面學習。」

從生命裡學到的深刻功課,李安直接、間接透過銀幕傳達出去,觸動觀眾內心深處相同的情感。「拍電影是很真切的體驗,裡面有我許多掙扎。」李安曾說。許多看過父親三部曲 —「推手」、「喜宴」、「飲食男女」的觀眾表示,這些電影,幫助他們面對與家人間的複雜情緒,用愛與勇氣進行對話與溝通。

也因為高峰、低谷間來回擺盪過,李安看人性的掙扎,有著很大的同情。「我大概很適合跑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,這跟同情心有關。同情心不是可憐,是相同感情的意思。」他厭惡權威,厭惡用集體的、制式的、是非黑白的模子去簡化、判斷人性,「或者用一個很簡化、符號性的東西去凝聚力量。有那種力量,我就要想辦法把它打散,把它解構掉,」李安表示,解構之後,透過檢討、溝通,「彼此了解,就不會那麼劍拔弩張。」

因此,李安的電影,經常採取違反常規的角度:從南軍的角度看南北戰爭(「與魔鬼共騎」)、剖析「超級英雄」的父子情結與心理創傷(「綠巨人浩克」)、從恐懼的角度塑造漢奸(「色,戒」)、大俠也在倫理與慾望間掙扎(「臥虎藏龍」)。

很難想像,這麼一位處理複雜議題,直指人性深處的大導演,面對現實生活,卻束手無策,「很容易被騙,」說起因人老實、臉皮薄,不會拒絕人,而有無數被騙的經驗,李安笑著說自己是「不太有用的那麼一個人。」

但一進入電影世界,李安卻是千軍萬馬,指揮若定。他和在英國劍橋大學主修英國文學的艾瑪.湯普遜,合作英國文學片「理性與感性」,贏得她的尊敬;他導演安妮.普洛的「斷背山」,讓這位以深刻描寫美國西部文化著稱的作家,極度推崇;他和武打片大師袁和平合作「臥虎藏龍」,拍出意韻深遠的武俠片。

導戲,更導演人生

李安導演的,不只是戲,而是人生。引領觀眾走進人性的細緻幽微之處,李安具有一種獨特的穿透力,可以進出東西文化、古今題材、性別角色、電影片型......。

「我的出身老是在漂泊,我們外省人到台灣,適應這裡,然後到美國又適應美國......我遊走過很多的地方,在中間發現很多東西,」李安強調,歷史為台灣帶來多元文化的沃土,是很寶貴的資產及優勢,千萬不要輕易拋棄,「文化這種東西,要維護很困難,要不爽把它丟掉,很快,一斷層就沒有了。」

因此,李安有很強烈的使命感。身為歷史交接的這一代,「我覺得我 有責任,要留下一些東西,」李安說:「這是策動我做國片一個滿重要的動力。」

李安希望透過電影,為下一代留下可以回溯歷史的影像。更希望透過電影探討的議題,促進溝通。

「人要做深層的溝通,才會感覺到愛。」李安強調:「電影應該是一個 provocation(刺激),不是一個 statement(宣言)。真正好的電影,是一個刺激想像跟情感的東西,刺激大家討論。」

李安說話,和他的電影一樣,引人深思又有撫慰的力量。然而,再精采的戲,終有散場的時候。他笑著說再見,招牌的酒窩更深了。其實,這不是酒窩,而是小時候被狗咬留下的傷疤。

如果電影是遺憾的藝術,那現實人生應是面對遺憾的藝術。真誠的笑容,能讓傷痕變酒窩。真誠的面對人性,就讓遺憾還諸天地。

(文章摘自/晨讀10分鐘:人物故事集,親子天下雜誌出版—原載《天下雜誌》第四○○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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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李安,關於夢想
作者/李安 
1978年,當我準備報考美國伊利諾大學的戲劇電影系時,父親十分反感,他給我列了一個資料:在美國百老匯,每年只有兩百個角色,但卻有五萬人要一起爭奪這少得可憐的角色。當時我一意孤行,決意登上了去美國的班機,父親和我的關係從此惡化,近二十年間和我說的話不超過一百句!
 
但是,等我幾年後從電影學院畢業,我終於明白了父親的苦心所在。在美國電影界,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華人要想混出名堂來,談何容易。從1983年起,我經過了六年的漫長而無望的等待,大多數時候都是幫劇組看看器材、做點剪輯助理、劇務之類的雜事。最痛苦的經歷是,曾經拿著一個劇本,兩個星期跑了三十多家公司,一次次面對別人的白眼和拒絕。
 
那時候,我已經將近三十歲了。古人說:三十而立。而我連自己的生活都還沒法自立,怎麼辦?繼續等待,還是就此放棄心中的電影夢?幸好。我的妻子給了我最及時的鼓勵。
 
妻子是我的大學同學,但她是學生物學的,畢業後在當地一家小研究室做藥物研究員,薪水少得可憐。那時候我們已經有了大兒子李涵,為了緩解內心的愧疚,我每天除了在家裡讀書、看電影、寫劇本外,還包攬了所有家務,負責買菜做飯帶孩子,將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。還記得那時候,每天傍晚做完晚飯後,我就和兒子坐在門口,一邊講故事給他聽,一邊等待「英勇的獵人媽媽帶著獵物(生活費)回家」。
 
這樣的生活對一個男人來說,是很傷自尊心的。有段時間,岳父母讓妻子給我一筆錢,讓我拿去開個中餐館,也好養家糊口,但好強的妻子拒絕了,把錢還給了老人家。我知道了這件事後,輾轉反側想了好幾個晚上,終於下定決心:也許這輩子電影夢都離我太遠了,還是面對現實吧。
 
後來,我去了社區大學,看了半天,最後心酸地報了一門電腦課。在那個生活壓倒一切的年代裡,似乎只有電腦可以在最短時間內讓我有一技之長了。那幾天我一直委靡不振,妻子很快就發現了我的反常,細心的她發現了我包裡的課程表。那晚,她一宿沒和我說話。
 
第二天,去上班之前,她快上車了,突然,她站在臺階下轉過身來,一字一句地告訴我:「安,要記得你心裡的夢想!」
 
那一刻,我心裡像突然起了一陣風,那些快要淹沒在庸碌生活裡的夢想,像那個早上的陽光,一直射進心底。妻子上車走了,我拿出包裡的課程表,慢慢地撕成碎片,丟進了門口的垃圾桶。
 
後來,我的劇本得到基金會的贊助,我開始自己拿起了攝像機,再到後來,一些電影開始在國際上獲獎。這個時候,妻子重提舊事,她才告訴我:"我一直就相信,人只要有一項長處就足夠了,你的長處就是拍電影。學電腦的人那麼多,又不差你李安一個,你要想拿到奧斯卡的小金人,就一定要保證心裡有夢想。"
 
如今,我終於拿到了小金人。我覺得自己的忍耐、妻子的付出終於得到了回報,同時也讓我更加堅定,一定要在電影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。
 
因為,我心裡永遠有一個關於電影的夢。
 
出處:《讀者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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